自从父亲走了以后
母亲老了。
哪怕父亲最后的时候
身体已经很孱弱
坐在沙发上
母亲知道那一天就要来了
还是装作很开心
只要父亲坐在那里
她就心里安稳。
那是一世的安稳
哪怕生活无比贫穷
再窘迫也没让她倒下。
年少的我讨厌她的暴躁
甚至希望她和温雅的父亲离婚。
我不知他们是什么样的爱情？
就好像毛笔和鞋刷子在一起。
直到我也找了个鞋刷子
还是马桶刷子
才明白这种感觉。
爱情总是互补的
毛笔也许和宣纸更合适
但是他需要买墨汁颜料的钱。
活着，不是一句风轻云淡
不食人间烟火
那是神仙和不要命的女明星干的事。
我们需要大白菜和排骨
蹄膀面条西红柿……。
——
现在我理解了母亲的暴躁
那是被生活逼迫出来的辛苦
做了一辈子鞋刷子
刷净了每个人的鞋子
她却没穿过几双
好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