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曾说:好书会想刀子插入你的心脏。一本被誉为“感动千万人之作《追风筝的人》,美籍阿富汗作家卡勒德···胡塞尔第一部长篇小说,我同你一起分享。
“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藏,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故事开始的短短一句攘括,会让你不自禁的陷入到他的世界中去。
《追风筝的人》
#阿富汗#故事发生在20世纪70年代,苏联战争开始之前时期的阿富汗喀布尔,围绕着风筝和两个身份不同,种族不同,性格也不同的阿富汗孩子展开,在这个存在文化冲突、有着宗教派系歧视的国度中,他们的友谊最终又将何去何从。
阿米尔,普什图人,生于1963年,出生在瓦兹尔·阿巴克·汗区最华丽的屋宇之中,喀布尔屈指可数的巨贾之子,爸爸是一名成功的商人,绰号“飓风先生”,然阿米尔似乎并没有继承到爸爸的“飓风”性格,“一个不能为自己挺身而出的孩子,长大之后只能是个懦夫“是爸爸对他最大的的担忧。”也对他有着不可避免的失望,以至于阿米尔的整个童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也是优秀的,以此来汲取父爱。他爱好看书,梦想是成为一个作家,父亲的至交好友拉辛汗是他第一个作品的读者以及支持者之一,也是让他“再次成为好人“的引路人。哈桑是他童年最好的玩伴,对于这个玩伴,他最终在一场风筝比赛之后,因无法直面自己的怯弱,失去了这个忠诚的朋友,也为自己的人生织就了一生罗网,人到中年,才选择了“再次成为好人的路”。
哈桑,哈扎拉人,生于1964年冬天,出生在瓦兹尔·阿巴克·汗区最华丽的屋宇后院简陋的的泥屋中,他在那出生,也在那度过了一生。天生兔唇,阿米尔家的仆人之子,而仆人,似乎注定要成为文盲。其爸爸阿里是“飓风先生“的儿时玩伴也是家中的仆人,腿患残疾;妈妈莎娜芭在哈桑刚出生就和别人跑了。哈桑性格单纯、善良又不失胆量,人生的第一句话说的是”阿米尔”,最拿手的武器就是弹弓,保护着阿米尔和自己,也因此在之后给自己的孩子留下了祸根。忠诚是他的代名词”为你,千千万万遍”是他对阿米尔最忠诚的告白。
对于在阿富汗,有很多儿童,却没有童年的环境来说,阿米尔和哈桑的童年显得格外的幸福,他们喝过同样的乳汁,在同一个院子同一块草坪的蹒跚学步,再到牙牙学语。稍大后,他们一起再院中那些交错的树木中彼此追逐,玩捉迷藏、警察与强盗、牛仔和印第安人;第一次看西部电影是在阿米尔最喜欢的书店一街之隔的电影院看了约翰·韦恩的《赤胆屠龙》;一起在喀布尔新城弥漫着难闻气味的市场闲逛,拿着父亲给的零花钱买零食。
阿米尔上学的时候,每天都会吃着哈桑为其准备的早餐和穿着哈桑熨帖好的衣服,坐着爸爸的福特野马轿车在人们艳羡的目光中去学校。哈桑则是留在家里帮着爸爸做些杂务:洗衣服、拖地、买晚餐食材,忙碌的等着阿米尔放学后去那个属于他们并刻有“阿米尔和哈桑,喀布尔的苏丹“的石榴树下,听阿米尔讲那些哈桑从未听说过的故事,其中《列王纪》是他们童年中最喜欢的故事之一。是“罗斯坦和索拉博”。
1973年7月,以作家为梦想的阿米尔写了自己的第一个小故事,他兴高采烈的想和父亲分享,但却被那张冷漠的脸深深的刺痛了心,好在阿辛汗在第一时间解救了他,并给了他继续写作的勇气。哈桑是他的第二个倾听者,对于目不识丁的他对阿米尔的作品给予建议时,阿米尔的内在性格暴露无疑:”他懂得什么,这个哈拉扎文盲?他一辈子只配在厨房打杂,他胆敢批评我?”而这,哈桑一无所知。也是同一年,喀布尔君主制成为了历史。
阿富汗每年的斗风筝比赛是古老的冬日风俗。斗风筝和追风筝是一个完美组合,对于风俗来说只要两者同时完美完成就可以获得无上的荣耀。也是阿米尔最为期待的,因为风筝能让他和父亲薄如纸的关系中有所交集。阿米尔是个斗风筝的好手,有好几次差点就赢了,但差点儿和赢得比赛毕竟是两回事,对于如此优秀的父亲来说,要的只是结果。追风筝,哈桑无疑是精于此道的高手。
1975年冬天,据说是二十五年来规模最大的风筝比赛,每个城区都有人应邀参加,这一年阿米尔的爸爸突然对他说“我觉得今年你也许能赢得巡回赛,你觉得呢?”阿米尔片刻愣神之后,并无言语,但此刻的阿米尔明白,如果要和父亲的关系有暂时性的突破,风筝就是一把钥匙,开启他爸爸心门的钥匙,所以他必须赢。
盛大的风筝比赛开始了,从一开始一只只风筝的高低起伏,到后来被一个个和阿米尔同样是斗风筝到好手割断掉落,一个个追风筝的人寻着风筝的足迹四散跑开, 阿米尔就这样和对手杀入了前12名,前6名,前2名,只剩下最后一只蓝色风筝了,他们相互缠绕,谁都想割断彼此的“喉咙”,一圈又一圈的僵持,终于在最后一刻,蓝色风筝急转直下,阿米尔赢了,他第一时间转头看到爸爸在屋顶拍手称快,体验了有生以来最棒的一刻,这一刻只属于他和爸爸。风筝割断,接下来需要把对手的风筝追回来才算是真正的胜利。
“哈桑,把它带回来!”
“为你,千千万万遍!”说着一脸哈桑式的微笑,转身消失在了街角之后。
阿米尔回到家中等着哈桑把战利品带回来之后再去爸爸面前接受夸赞,但是,当夜幕降临之时,哈桑仍未回来,阿米尔循着街道找过去,终于在一条僻静、泥泞的小巷中看到了当初欺负他的三个流氓挡住了哈桑的去路,阿塞夫无疑是主谋,他们想要那只代表胜利的风筝,哈桑知道风筝对于他的阿米尔少爷来说有多重要,他死死护着,害怕的和对方谈判直至最后开始扭打。出于害怕,阿米尔就在拐角处窥探着一切,窥探着哈桑被他们欺辱,打骂甚至献身,哈桑的背后依旧护着那只蓝风筝,打开他爸爸心门的钥匙风筝。他本可以为哈桑挺身而出——就像他过去无数次为他挺身而出那样,可是他没有,最终默默的跑开了,也把那个善良的真实的自己抛弃在了那条僻静、泥泞的小巷之中。
哈桑拖着满身伤痕把风筝交给了阿米尔的手中时,天已经开始黑了,他们一起回家,阿米尔当作一切都不自知,从一开始的询问到最后的一言不发。在谎言中,阿米尔如愿的和父亲的关系有所缓解。1975年冬天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阿米尔的父亲肆意的渲染那场风筝比赛的激烈经过和结果,毫不意外的得到了亲人朋友的欢喜赞叹。但两个孩子的关系也直至冰点,阿米尔开始躲避哈桑,让阿米尔更为难堪的是,哈桑似乎知道一切,所以尽一切努力想恢复关系,但被阿米尔一次次的拒绝,我相信在那时候的阿米尔,他自己已经觉得配不上哈桑这样忠诚的朋友,他羞愤且懦弱。阿米尔和爸爸的关系在他提出换新的佣人开始再次冷却。“为什么要我那样做,是因为你和哈桑吗?我知道你们之间有问题,但不管那是什么问题,应该处理它的人是你,不是我。你真让我羞耻,我会袖手旁观的。他们哪里也不去。”这就是爸爸对阿米尔失望的原因,也是爸爸对阿米尔粗暴的教导。
“罪行只有一种,那就是盗窃,其他的罪行都是盗窃的变种,当你杀害一个人,你偷走了一条性命,你偷走他妻子身为人妇的权利,夺走了他子女的父亲。当你说谎,你偷走别人知道真相的权利。当你诈骗,你偷走了公平的权利。”阿米尔父亲对于罪行的看法,让在上五年级的他知道了爸爸痛恨窃贼,这一点一直让他铭记于心,兴奋又害怕。
1976年的夏天,这是阿富汗最后一段的和平岁月。哈桑和阿米尔最熟悉的陌生人关系也结束在了这个夏天,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将画上句号,但又似乎是罪恶的化身暂时隐藏了起来。
阿米尔十三岁生日宴,热闹且盛大,与其说是他的生日宴,不如说这是大人们的交际会,高朋满座,礼物堆积如山,其中爸爸送了两个礼物——自行车之王和一块手表,这些他都没兴趣,唯一让他觉得开心的礼物就是拉辛汗的皮面笔记本;还有……那本被仍在屋角礼物堆最底下的那本他不敢直面面对哈桑的礼物——一本崭新带着精美彩色插画的《列王纪》。
“昨晚我和哈桑找不到机会把这份儿礼物给你,它太普通,配不上你,阿米尔少爷,不过我们还是希望你喜欢它,生日快乐。”
阿米尔:“它很可爱。”(我想告诉阿里,书没有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他们的礼物)“帮我谢谢哈桑。”
生日宴后的某天,阿里怀着对阿米尔的恨意,带着哈桑离开了这个他住了大半辈子的豪宅之中。
阿米尔看着阿里冷冷的眼神,奇怪的是,阿米尔觉得:我很高兴终于有人识破了我的真面目,我装的太累了。
阿米尔又撒谎了,他利用父亲最痛恨的罪名强加在了哈桑身上,他要把哈桑赶走,他要将过去一笔勾销,他要重新开始。而哈桑,这个他平生说出第一个名字是阿米尔的孩子,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玩伴所想的呢,他一如既往的忠诚,一如既往的成全,一如既往的保护,他把一切都告诉了父亲阿里,关于那几个流氓的对他做的事情,关于那只风筝,关于阿米尔,他祈求父亲不要揭发这个他深爱的小主子。他们认了,认了这个罪名,认了这个阿米尔父亲最痛恨的罪行原型。只愿可以离开。
让阿米尔没想到的是,他的爸爸原谅了他们。并且央求阿里和哈桑可以留下,嚎啕大哭的挽留,这一刻的阿米尔看到爸爸从未有过的一面,终于知道自己给父亲带来了多大的悲伤,但他怯弱的依旧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哪怕一句。
喀布尔的夏天,就像孩子一样,说变脸就变脸,上午艳阳高照,下午就雷轰电闪。阿米尔就这样站在窗外,隔着雨帘,看着爸爸车里瘫坐着的哈桑,看着车转过他们无数次玩弹珠的街角,慢慢的消失。这时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往后的岁月中,那些罪行并没有因为哈桑的的消失而消失。
《追风筝的人》
阿富汗苟延残喘的和平岁月正式终结在1978年4月,其时政变化,接着是1979年12月,俄国坦克开始在喀布尔的街道耀武扬威,开启了如今仍未过去,血流成河的时代。
1981年3月,阿米尔父亲将房子“卖”给拉辛汗之后,用阿米尔的话来说,他的父亲在打造、谋划、奋斗、烦恼、梦想之后,生命的最后,就只能带着两个手提箱和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踏上了移民美国的路,讽刺又难过。
在白沙瓦近半年的等待移民证的时间,他们成功的到达美国。刚到美国的父子俩,靠着圣何塞(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城市)的救济金买食物生活,而后的一个月中阿米尔爸爸就开始在华盛顿大道找工作,最终在一个阿富汗熟人开的加油站中当助理,尽管每天轮班12小时,双眼会因为疲累而流泪,但对于骄傲的爸爸来说只要可以结束用食物券支付的屈辱的日子来说,这些都可以忍受。
可以说阿米尔爸爸是不喜欢美国的,这里充满汽车尾气的空气让他眼睛疼,这里汽车响声让他头疼,水果不甜,水不够纯净,以至于直至1983年,他依旧在适应美国的生活,学英语,学习惯,学生活的必须技能。
“爸爸,也许我们应该会到白沙瓦。(等待移民签证时呆的地方,那儿全是阿富汗熟人)”
“白沙瓦对我来说是好地方,但对你来说不是。”
短短的交谈,阿米尔想起在喀布尔时父亲送他的那些礼物。如今,美国将会是爸爸送给他的最有意义一件礼物了吧。这一点,他是感激的。
1983年,20岁的阿米尔高中毕业了,他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他要主修英语,坚持写作,尽管这个结果让他的爸爸几乎发狂。
1984年,阿米尔21岁,为了让生活有所改变,阿米尔和父亲开始了每周六在跳蚤市场售卖他们回收回来的二手物品,也是这一年的7月,阿米尔在跳蚤市场遇到了自己的另一半——索拉雅·塔赫里,阿富汗喀布尔塔赫里将军的女儿,她身材苗条,眉毛黑浓,鼻子高挺,一头秀发更是衬托了她那完美的脸部轮廓,阿米尔觉得她美的像《列王纪》中罗斯坦的妻子,索拉博的妈妈。自此,这个女孩就住在了他的心里。
从第一次见到索拉雅·塔赫里,阿米尔就把他当作了自己的跳蚤市场公主,每周六去跳蚤市场成了他最期盼的事情。1985年5年春季考试,阿米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开始了他的暑假生活。从每周的一天,到每天都和爸爸去市场摆摊,而他也总是找各种理由想去看看索拉雅,哪怕是打个招呼也是好的,一来二去,两人话题就多了起来,从家乡喀布尔聊起,再聊到学习,聊到以后的工作安排,好不投机。日久生情也是在所难免。
这一年,阿米尔爸爸被确诊得了癌症,这是一个糟糕的消息。
1986年,阿米尔和索拉雅·塔赫里结婚了,爸爸拖着病态的身躯帮阿米尔提的亲,然后拿出几乎毕生积蓄帮他的儿子举办婚礼。婚后的索拉雅是一个贤妻,她细心的照顾着这个生病的老人,直至婚礼之后的一个月,“飓风先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位父亲没有痛苦,没有留恋的永远闭上了眼。阿米尔和爸爸之间那根风筝的线就此短了。
逝者已矣,生活继续,阿米尔在1986年夏天拿到了圣何塞州立大学录取通知书,主修英文。于是他找了一份时间充裕的保安工作,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本小说之路。第二年,妻子索拉雅也进了圣何塞州立大学,主修教育,这让想她学法律的父亲大为光火,但也无可奈何。
1988年,阿米尔的第一本小说成功出版,并且次年就开始了陆续出席签售活动。这样的喜悦让他不得不想起了拉辛汗,那个鼓励他写作的长辈;想起了儿时的伙伴哈桑:
“总有一天,奉阿拉之名,你会成为了不起的作家。全世界的人都会读你的故事。”这是哈桑对他最忠诚的祝福。 1991年,阿米尔的第二部小说也成功出版,他用小说的钱买了一座漂亮的房子,离索拉雅家人更远的地方。索拉雅和阿米尔一直备孕失败,雅米拉阿姨(索拉雅的妈妈)抱怨连天,他们想住的远一些,想更清净一些。
2001年6月,一个电话打破了这份宁静。“来吧,这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这是拉辛汗在挂电话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阿米尔和爸爸来到美国之后和拉辛汗一直都有联系,最近的一次通话是在阿米尔爸爸去世后不久。这一次电话,他得知拉辛汗重病的消息,不管如何他都应该去看看的。
一周后,阿米尔从巴基斯坦出发,飞到了白沙瓦,那个他和爸爸为了办移民证生活过几个月的地方,他坐着一辆破旧的的士,穿越过一条条蜿蜒街道,最后停在了一座房子前,见到了瘦弱成皮包骨的拉辛汗。久别重逢,话题总是格外的多,他们说着各自的这些年的经历,也说到了家乡的战况,可谓是人心惶惶,苦不堪言,一段沉寂过后,不可避免的他们说到了哈桑,哈桑的名字就像一个魔咒,只要说到他,那种久违的罪恶感再次席卷了阿米尔,压抑的让他透不过气。晃神之际,拉辛汗开始咳嗽,瘦弱的身体咳的前后摇晃,直至咳血。
“你怎么样。”
“实际上,来日无多了。另外,我要你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希望在离开人世之前看到你,还有就是有事情求你,但做这些事情之前,我会告诉你哈桑的事情,你会听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阿米尔知道自己该面对一些事情了,他向拉辛汗点了点头。
原来在1986年,阿米尔电话告知拉辛汗他爸爸去世之后,,拉辛汗感到了深深的寂寞,对于不在年轻的自己,身体也有了或多或少的毛病,其中最严重的就是关节炎,如此一来他面对这曾经瓦兹尔·阿巴克·汗区最华丽的屋宇,有着拉辛汗和阿米尔爸爸共同的美好回忆的屋子开始犯愁,不得不说打理起来实在费劲,而他心有而力不足。于是,他临时起意去找哈桑,奉安拉之名,他并没有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他,认识了他已经怀孕的妻子法莎娜,并且说明了来意,一开始的哈桑拒绝了拉辛汗的邀请。但在得知阿米尔爸爸去世之后,他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因为自己的爸爸被地雷炸死了,如今,这个待他如父亲般的老爷也去世了,亲人越来越少了,在哭过一夜之后,他答应了拉辛汗,和妻子一起回去打理屋子,回到喀布尔,拉辛汗想让他们夫妻住进屋子中,但被哈桑拒绝了,他们住回了曾经那个简陋的的泥屋中,并为了悼念那个对他极好的老爷,他还穿了40天的黑衣服。
屋子之外,战争如火如荼,屋子之内,他们营造这自己小小的天堂。如同以往,哈桑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因为他相信终有一天,阿米尔少爷,那个他儿时的玩伴会回来的。
哈桑的第一个孩子是不幸的,刚出生就夭折了,悲痛之余,哈桑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着妻子和拉辛汗。在1990年,他们怀了第二个孩子,在这一年,那个在哈桑刚出生就离开他的妈妈站在门外,当她说出名字的时候,哈桑冲出房子,跑到了他和阿米尔以前经常玩耍的山丘上待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回来的时候,他双手捧起了妈妈的手,他原谅她了,比起已失去的,眼下的便是最需要珍惜的。善良的哈桑终是得上天垂怜,1990年冬天,他的儿子在他妈妈的帮助下出生了,取名为:索拉博,《列王纪》中的索拉博,哈桑和阿米尔最喜欢的英雄。而莎娜芭在这一次终于踏实的感受到了新生命的美好,于是,这个孩子变成了她生活的中心,无时无刻围绕在索拉博身边,索拉博两岁的时候管她叫“莎莎”,他们两个形影不离。
得到再失去,总是比从来没有得到更伤人。莎娜芭在索拉博四岁的某个早晨,再也没有醒来。哈桑再次失去了妈妈,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她再也不会回来了,索拉博则失去了他的“莎莎”。
为了缓解孩子的悲痛,在那些战火稍歇、枪声较疏的日子,哈桑会带着索拉博去动物园,陪他看电影,教他读书写字(拉辛汗教哈桑),猜谜语,玩扑克,教他射弹弓,以至于到后面,弹弓在索拉博手中成了一件致命的武器。他们还会在冬天一起追风筝,但却再也没有了风筝大赛。
阿米尔没想到再一次见到哈桑是在一张宝丽来的相片中,照片中那自信干净的笑容,让人不由的觉得生活是那么美好。旁边一个抱着大腿的孩子,也如同他的爸爸一样,眯眼笑着,好不可爱。和相片一起的是一封哈桑的亲笔信,这个曾经他眼中的文盲,时至今日,也能已书信的形式和他沟通了,打开,信中的哈桑回忆他们之前的点点滴滴,他回忆着他们儿时的阿富汗,如今这座城市恐怖的死去很久了,再无仁慈;讲述着他和儿子的生活琐事,他觉得他有一个让自己骄傲的儿子,他是一个非常幸运的父亲,提到了拉辛汗的病情,他很担忧,但却帮不了什么忙,内心很是煎熬。信的最后,是他对阿米尔深深的思念及心中依然纯真的保持着对美好的向往:如果你回来,你会发现有个忠诚的老朋友在等着你。信是哈桑半年前写好的,他希望去白沙瓦看病的拉辛汗帮他寄给阿米尔,只是,他再也收不到回信了。
原来1998年,战争结束当塔利班掌权的时候,因为种族关系,他们开始大肆的屠杀哈扎拉人,可以理解为种族清洗,而哈桑一家遭人举报,被冠上了非法占有他人财产的罪名被残忍的杀害了,他的妻子在争辩中也未幸免于难。而孩子索拉博则被带到了恤孤院(大都数是孤儿待的地方,但如果没有背后物资力量,生存也会很困难)。塔利班人就这样大张旗鼓的住进了阿米尔家的房子,哈桑一生守护的地方。
拉辛汗说完这些,阿米尔已经知道他之前说的所拜托自己的是什么事情了:“拉辛汗,我不想去喀布尔,我不能去!我在美国有妻子、房子、事业。喀布尔是个危险的地方,你要我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就为了……”他没有再说下去。
“阿里是一个不育的男人。”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炸弹,瞬间就在阿米尔的脑袋中炸开,这一刻的他希望自己可以笨一点,再笨一点。他开始愤怒,他大叫:“你们全部,你们这群该死的说谎的混蛋,为什么?我今年三十八岁了,我刚刚才发现自己一辈子都生活在一个他妈的谎言之下!”
愤怒过后的平静如同抽取了一个人的灵魂,使人疲惫不堪,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回忆渐渐袭来:儿时只要爸爸有的,能给的东西都有哈桑的份儿,去哪里玩嘴里也总是提起哈桑;爸爸从来不会忘记哈桑的生日。1974年冬天爸爸送的生日礼物是请库玛大夫修补哈桑的兔唇;风筝比赛后问爸爸是否考虑请新的仆人时,爸爸吼他:“哈桑哪里都不去,他就在这儿陪着我们,他属于这里。这是他的家,我们是他的家人。”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这个家人原来是这个意思。阿里和哈桑离开他们家的时候,爸爸还哭了,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原来是为了他的孩子离开而哭”
“哈桑知道吗?”
拉辛汗闭着眼,摇了摇头。
阿米尔又想起爸爸和他说过的话:“世间只有一种罪行,那就是盗窃……当你说谎了,你剥夺了某人得知真相的权利。”
阿米尔再次看了看宝丽来照片上的圆脸,他弟弟的脸。哈桑一直对他的深爱,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了。他已经不在了,但他的一部分还在喀布尔。等待。
《追风筝的人》
“我们总喜欢给自己找很多很多理由去解释自己懦弱,总是自欺欺人的去相信那些美丽的谎言,总是去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总是去逃避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但事实总是,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坦然面对那些罪恶,为的是给自己的心灵予以救赎。”
“当我回到自己的祖国,却发现自己像个游客。“
车子行驶在喀布尔路上,阿米尔和的士司机说道。当车子在法里德转上一条街的时候,他立刻就看到了自己曾经的那个家。站在大门外面,看着院子里面砖块色泽暗淡,砖缝之中杂草丛生,此刻的自己形同路人。他看着过去和哈桑时常爬的那些树依然伫立着,并没有因为战争的硝烟摧毁;他爬山找到那棵树干上刻有“阿米尔和哈桑,喀布尔的苏丹“的石榴树前,用几分钟的时间缅怀了过去,并毅然决然的开始去找索拉博,哈桑的孩子,自己的侄子,也是解开自己心锁的钥匙。
第一次见到索拉博,他身穿宽松的天蓝色棉袍,剃着平头,眼睛被睫毛膏涂黑,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色,脚踝上的铃铛也不再发出声响,双足赤裸。显然,索拉博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恤孤院。阿米尔现在面对的是当初在那条僻静、泥泞的小巷中欺负哈桑的始作俑者阿塞夫,如今他加入了塔利班,,用着同样的手段欺负着哈桑的孩子,历史惊人的相似,命运有时让人觉得可怕。
“我要这个孩子“阿米尔说道。
“当然,但这可不是免费的,毕竟我和你之间还有账没算。“
和这个童年就认识的恶霸,阿米尔清楚的知道他的为人,儿时也因为哈桑的保护,没有被阿塞夫如愿以偿的欺负成功,因此记恨至今,如今索拉博也没能逃过他的魔爪。
阿米尔平生以来第一次打架,但他只听到了从身上各处发出的断裂声、索拉博的尖叫声,还有阿塞夫放的音乐声,不知何时,阿米尔开始发笑,笑起来的时候下巴、肋骨、喉咙都在剧痛,但他就是笑,这是自1975年冬天以来,第一次感到心安理得,此时的他并不在乎他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或许是从他答应拉辛汗回来找索拉博的时候,就预计到了自己的凶多吉少,也或许是现在的他觉得从未如此坦然过,尽管体无完肤。到底是什么原因,也是后来他才想清楚,原来那是他的心病要开始痊愈了表现。他的笑让阿塞夫更加愤怒,当他一只手掐着阿米尔的脖子,另一只戴着拳套的手准备再次痛击的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想起:“别打了。”
索拉博拉满弹弓的手高举过肩,弓杯中一颗铜球正在闪闪发光,此时正对着阿塞夫的脸。阿米尔看着这一刻的索拉博和当时的哈桑保护自己时是多么相似,仿佛昨日就在眼前。
“把它放下!”
阿塞夫害怕的命令他,作势就放开了阿米尔,冲向索拉博,还没到近前,弹弓发出嘶嘶的声音,接着阿塞夫惨叫起来,那颗铜球正准确的出现在了他的左眼中。索拉博瘦弱的身体马上扶起阿米尔往门外冲,门外的卫兵因为在和阿米尔过招之前受到骄傲的阿塞夫命令,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有胜利者才能走出这个屋子,如果出屋了就不要阻止离开。卫门就这样睁着大眼睛看着一大一小两人被门外的司机先生法里德搀扶着上了车,绝尘而去。上车之后的阿米尔则彻底晕了过去。
阿米尔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你能活下来真的很幸运,我的朋友。你的脾脏破裂,还断了七根肋骨,最严重的还是在上唇,冲击力让你的上唇裂成了两半,从人中裂开,已经缝好了,可以恢复的很好,但是会有不可避免的疤痕,牙齿也脱落了几颗;左边眶骨组织破裂,也替你修好了,你下巴的线还要过六个星期才能拆,好好养着吧。” 这是外科医师法鲁奇大夫第一时间对他伤势的总结。很明显,阿米尔真的算是幸运。
司机法里德:阿米尔来喀布尔一直是他接送,并在法里德家中借宿过一晚,来此的目的阿米尔也简单的和他说过,加上阿米尔的大方,对阿米尔的事情他也算是尽心尽力,如果说是他们是朋友也不为过。
隔日,法里德带着索拉博去医院陪着阿米尔。
“我们还没好好介绍呢,我是阿米尔。”
“你是爸爸和我说过的阿米尔老爷吗?”
“是的。我也谢谢你,亲爱的索拉博,你救了我一命。”
索拉博并没有再接话。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在黑暗中生活了那么久,让这个本该活泼的孩子变得异常的沉默,或许也可以理解陷入了没有安全感的自我保护中。接下来的时间,阿米尔和索拉博说话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声,只有动作表示,然后安静的坐着,直至傍晚,法里德把索拉博接走。
拉辛汗的信通过房东转手法里德,最后到了给阿米尔的手中,并告诉他拉辛汗走了,只是,离开了,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想一个人安静的度过剩下的时间。
“阿米尔,你的父亲跟你一样是个痛苦的人;他是一个被拉扯成两半的男人,被你和哈桑,他爱你们两个,但不能公开表露对哈桑的爱;你是社会承认的另一半,他所继承的财富,以及随之而来的犯罪免受刑罚的特权,统统都会再赠给你;你有权知道,哈桑也是。但现在于事无补,那些年月,我们生活在喀布尔那个奇怪的世界,有些事情比真相更加重要;你和哈桑的事情,哈桑都告诉我了,你做错了,我希望你这次到阿富汗可以结束你的苦楚;如果可以的话,宽恕你父亲,如果你愿意的话,宽恕我。但,最重要的是,宽恕你自己。“这是拉辛汗长长的信中想要劝慰的话,拉辛汗看完信,拉起病服袖抹抹眼睛,把信折好放在了褥子下面。
次日,法里德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塔利班的人开始搜寻他们叔侄二人,需要尽快离开白沙瓦。阿米尔听后拜托法里德去找拉辛汗之前说过的慈善机构负责人约翰和贝蒂·卡尔德威,他要把索拉博安全的送到那里去之后,他就可以回美国了。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两天之后,法里德告诉阿米尔,白沙瓦从来没有叫约翰和贝蒂·卡尔德威的人,无论如何,白沙瓦是没有的。阿米尔沉默的办理了出院手续,他明白了拉辛汗的意思,索拉博需要和他一起离开。法里德把他们送离到比较安全的伊斯兰堡之后就分别了。他们在宾馆住下,阿米尔养伤的同时也在计划着怎么可以把索拉博一起带到美国,毕竟,突然收养一个父母双亡,没有任何证明的孩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一直安静的索拉博终于有所反应,他心中高兴也害怕,高兴自己还有一个亲人依靠,但又害怕这个亲人抛弃他,于是他开口了:
“我不想再到恤孤院去。“
“我永远不会让那发生,我向你保证。“
事实证明,过早的保证一些自己并没有确定的事情,带来的后果足以让人崩溃——索拉博割腕自杀了。在最后时刻确认可以回美国的那个晚上。
索拉博在重症病房度过了三天,撤去了呼吸管。阿米尔的心才重重地落回地上。他为自己的出尔反尔向索拉博道歉,得到的回答却是:“厌倦了一切事情。希望你让我留在水里。我很累很累。“那种心灰意懒的话语,听着不由的让人揪心的疼,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2001年8月,阿米尔终于把索拉博带到了美国,期间,索拉博再也没说过一句话。阿米尔的把事情都和妻子说明,对于一直未孕的索拉雅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件喜事,她热情的招呼索拉博,装饰着他的住所,喋喋不休的找话题想和他亲近,但都被索拉博那面无表情的沉默挡了回来,这死寂一般的沉默,一过就是一年。
索拉博沉默的时候,世界风起云涌。美国轰炸了阿富汗,北方联盟乘机而进,塔利班像老鼠逃回洞穴那样四处逃命。战争的残酷,受伤的总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民众,阿米尔和索拉雅被邀参与到一项医疗计划中,有个位于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边境的小医院有个外科手术组,专门治疗那些被地雷炸伤的阿富汗难民,但由于资金匮乏倒闭了,所以需要钱。阿米尔成为那个计划的主持人,申请基金,招募捐赠活动,每天和妻子忙碌不止,只想为故国阿富汗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
2002年3月,小医院重新开张了,但不是外科,而是一个儿科诊所。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知足了。为此他们决定选个日子好好庆祝一下,这天是周末,从早上开始就一直下雨,直到下午三点,雨停了,阿富汗的聚会开始了,大家彼此问候、拥抱、亲吻、交换食物。索拉雅则看到了天空上的风筝,阿米尔走到风筝摊,买了一只黄色的风筝带到了正在抬头看天空的索拉博身旁。
“你喜欢风筝吗?“意料之中的没有等到回答,但他的眼睛从天空开始转向了阿米尔,然后看了看风筝。随着天空中的风筝越来越多,阿米尔希望索拉博和自己一起放风筝,所以他边放边说起了他和哈桑放风筝的那些步骤,测风向的办法,追风筝的技巧,以此引起他的兴趣,事实证明,他成功了,索拉博眼中一直存在的模糊空洞声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光一直在阿米尔和天空中的绿色风筝之间转动,这一刻的索拉博是苏醒的,复活般的有了孩子该有的灵气。阿米尔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可别忘了,他可是斗风筝的好手,几个回合就把绿色风筝割断了。围观的朋友都不禁鼓掌。俯视索拉博,他嘴角一边微微翘起。他的笑就是好的开始。
“你想要我追那只风筝给你吗?“
索拉博喉结滚动,没说话也没点头,但阿米尔却听见自己说:”为你,千千万万遍。”随后转身就追向那只预示着即将开启真正新生活的风筝。
故事完结啦!
《追风筝的人》
读后感:
用一周的业余时间读完了这本书,又用一周的时间简述了这本书,事实证明,一本好书,能给予你的东西原比你想象的更为深刻。
提起阿富汗,这个与我国新疆接壤的国度,直到如今不管是文章上还是从新闻中大多数都是围绕着塔利班、本·拉登和反恐战争的话题展开,因此,我们所能了解的也只局限于知道它是一个饱受战争,满目疮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也因此悠然安详、国泰民安、民族美好这些词似乎永远都无法和它挂上钩。
《追风筝的人》故事中那一段安静祥和的时光就是作者最为值得留恋的。书中结尾有一句话:风筝是象征性的,它既可以是亲情、友情、爱情,也可以是正直、善良、诚实。对于阿米尔来说,风筝隐喻了他人格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只有追到了,他才是健全的人,才能成为他自我期许中的阿米尔。
时间从不能掩盖一切,却能告诉我们答案,成长的本质就是在一次次的自我救赎,当我们开始直面并接纳自己的不完美时,也就是遇见另一个完美的自己。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风筝,无论它意味着什么,让我们勇敢的追。
以爱与青春之名,陪你一路成长,不失初心,不忘初衷,哪怕满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