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秋雨中,浅浅石榴泻。跳波自相渐,白鹭惊复下。”
——《栾家濑》王维
秋天是浪漫的季节,尤其是北方的秋,更让人思绪涌动。若再加上雨,无尽的情绪也就喷涌而出了。
秋雨,是浪漫,是悲愁,也是寂寞。
骆宾王有诗:“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一番秋雨过后,蝉儿便剩下几缕哀鸣,是悲切;
而在纳兰性德眼中,“相逢不语, 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却有着些许浪漫;
白居易却又不然,“凉冷三秋夜,安闲一老翁。卧迟灯灭后,睡美雨声中。”,感悟的是几许安逸。
的确,秋雨太美,太悲凉,太复杂。是炽热的酷夏与残酷的寒冬相交的碰撞,感情也最为让人摸不透。
这些自然逃不过文豪们的眼睛,更是抒发感情的窗口。
“雨,像银灰色粘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秋的世界。天也是暗沉沉的,像古老的住宅里缠满着蛛丝网的屋顶。那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云片,就像屋顶上剥落的白粉。在这古旧的屋顶的笼罩下,一切都是异常的沉闷。园子里绿翳翳的石榴,桑树,葡萄藤,都不过代表着过去盛夏的繁荣,现在已成了古罗马建筑的遗迹一样,在萧萧的雨声中瑟缩不宁,回忆着光荣的过去。……雨,像银灰色粘濡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秋的世界。”
张爱玲的《秋雨》,多么的美,多么的细腻。而到了川端康成笔下,却又变为了另一番光景,“雨敲打在客车车窗上的声音,把我从朦胧的梦境中惊醒。幻影消失了。我又快要打盹儿的当儿,就听见雨点打在车窗上的声音,转眼间,风雨交加,雨点敲打着车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了。打在窗玻璃上的雨点,一滴滴地顺着窗玻璃斜斜地流落下来。有的雨点从车窗的一端流到另一端,流着流着,短暂停住,接着又流动起来。流流停停,停停流流,显得很有节奏。一滴滴水点,后面的赶超前面的,上面的低低地落到下面,画出一道道交错的线。我从流动的节奏中,听到了音乐。”
我们感悟的是物哀之美,人事纷杂之中,每一个人就像一滴水,融入生命之海不停流转。生命的节律中有流动的音乐,那是生命的真谛。
总之,这一切太美了,有些空寂,有些悲廖,有些无奈,有些痴狂。也由此,秋雨确实让人多思,时而秋风萧瑟,秋雨凄凉;时而依依离情、优美田园。一切的一切都会被它带到氛围里,走也走不出来。
今年的秋雨比往年多了些许,只是“一场秋雨一场寒”还未领教,却让人思绪万千。在这个特殊季节,特殊的雨季,慢慢感悟。千言无语说不透的感情,就以大师王国维的《齐天乐》为结尾吧,
“天涯已自愁秋极,和须更闻虫语。乍响瑶阶,旋穿绣闼。更入画屏深处。喁喁似诉。有几许哀丝,佐伊机杼。一夜东堂,暗抽离恨万千绪。空庭相和秋雨。
又南城罢柝,西院停杵。试问王孙,苍茫岁晚,那有闲愁无数。宵深谩与。怕梦稳春酣,万家儿女。不识孤吟,劳人床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