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曹侍御①过象县②见寄

唐·柳宗元

破额山前碧玉流，骚人遥驻木兰舟。

春风无限潇湘意，欲采蘋花不自由。

【注释】

①侍御：殿中侍御史或监察御史的简称。

②象县：柳州象县，即今广西壮族自治区象县。

【赏析】

柳宗元被贬柳州时，故人曹侍御恰好经过象县，曾赋诗寄给诗人。这是柳宗元的酬答之作。

“破额山前碧玉流，骚人遥驻木兰舟。”用语芳洁典雅，诗境悠然澄澈。青郁苍翠的破额山前，斑斓澄碧的柳江水波恬然，静静流淌，怀念挚友的诗人将木兰舟遥遥停驻，题诗抒怀。此句乃想象之语，切合诗题，是作者收到赠诗后，想象当时曹侍御停舟寄诗之状。“破额山”，未详。“碧玉”置于“流”前，江水澄澈碧绿，恬静淡然之态流于目前。“骚人”，指曹侍御。“碧玉流”、“木兰舟”，意境优美，烘托出赠诗者的清幽美好。“遥驻”，既写出了赠诗者怀念友人之态，又通过这想象中的形态，体现了作者怀恋友人之情。

“春风无限潇湘意，欲采蘋花不自由。”此联婉妙朦胧，风神气韵无限，意旨荡漾迷离，难以把捉。如以“潇湘”与上句“骚人”相应，“无限意”则有屈子风流芳洁，高标遗世之意。 “欲采蘋花不自由”，用比兴手法，既写出了作者身处僻壤，动辄得咎的情形，也抒发了诗人抑郁不平之气。

虽为一首酬答怀故诗，但作者身贬荒蛮，“众女谣诼”之情形，以及“万死投荒”亦不改志的皎然之姿，虽无形迹，却跃然言外，动人心旌。此诗光华朗练，神韵飞动。诗中虚实相生，作者怀“骚人”之情，“骚人”怀作者之意于“春风无限潇湘意”一句中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