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如果后世这首诗赞颂的是我,那该有多好?我是李陵——永远也达不到我祖父李广的高度,比不上卫青、霍去病的“叛徒”。但至少,我曾经期望像他们一样,可以被武帝称赞,被万民歌颂流传。
然而我败了吗?五千步卒对阵十万余胡骑,我军斩敌首万余,我败了吗?我死去的兄弟答应吗?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那个屠戮战场——浚稽山。
激战
塞外胡风阵阵,风中掺杂的沙粒打在脸上、盔甲上、长戟上、发出窸窸窣窣的碎响。他们随我从居延出塞,行军三十日,终于到达此地——浚稽山。我本无意在此,尽管我很想决战单于主力,尽管这五千步卒力能俘虎,百步穿杨。这个地方,还是太靠北了些。
“报!李将军,有敌情……”
半个时辰,单于应该出现了吧?我站在账外,又视察了一遍军阵。将士们眼神灼热,严阵以待。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都迫切需要一场硬仗来证明自己!
司令兵挥动手中的令旗,果然,远处的山坡上逐渐显现出如蚁般的战马身影,随着漠北的风沙,越来越近,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黑压压一片向南逼近。
我以为做足了准备,可还是没想到人数这么多。军阵两侧的大车能抵挡住骑兵的冲锋吗?他们如果不进攻,袭扰试探,我该如何变阵?还有后军可以预备吗?如若不利,向南有退路吗?我想多了,百余步开外,胡骑已然冲锋。三万余骑兵对阵几千汉卒,他们应该是胜券在握了,他们太小看我李陵了!
“咚!咚!咚!”鼓手擂响军鼓。一千盾兵立刻将八尺盾固在阵前,一千戟兵持戟向前,两千弓弩轮番备射。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也没有锦衣玉食的许诺,除了风沙烁烁,战马嘶鸣,剩下的都是静默。
胡人的战马确实强壮,阵中不断有缺口被冲撞开。我不能再坐阵了:“步乐!随我出击!”“诺!”
我和孙步乐乘马在阵前驰骋,不断斩杀。我能感受到军阵将士的热血奋勇,士气已然高涨无比。戟兵们将停下来的胡人从马背上挑下,刺死。弓弩手轮番不停射箭,胡人应弦二倒,留下战马逃窜。
他们败了,后阵的弓弩手出击,不断射杀撤退的敌骑。射倒、砍杀,射倒、砍杀……我们把他们赶回到了山坡上。我回望看身后无数的胡人和战马尸体,血渗透了沙子,金黄色的荒漠顷刻间变为了红色。天色渐渐暗下来,敌人又在山上立定。
我立刻传令鸣金收兵,因为他们的人,又增多了……
且战且退
胡骑至少多出两倍有余,他们又准备发动冲锋,这一次增援的骑兵,明显更为精壮。看来这是王庭腹地,这样规模的骑兵,必是单于亲征无疑了。我们必须向南撤退,我还要带我的将士回到长安受功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