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走多远,不管身在何方,有一个地方,始终在心上,让你念念不忘;不管你走了多久,不管你脚踏何方,有一条路,让你魂牵梦萦,走多少遍都不厌倦。那条路,通往家乡。
“无端一夜空阶雨,滴破思乡万里心。”细雨如织,思念也变得绵长。细数过往,从开始想要离开家乡到回忆究竟有多长的时光?是谁让心充满了淡淡的忧伤?是谁改变了往事的模样?几何起,那在春天被播种的一粒一粒种子便被埋进泥土,装进记忆,长成故乡的样子……
时光荏苒,季节轮回。在夏末秋初,在一个雨后初晴的日子,我打点所有的思念作为行囊,背负着所有的乡愁眷恋,坐上火车,一路向南,奔赴故乡。
远处的崇山峻岭,高耸入云,一碧万顷,连绵不断的山脉,挨着一朵朵漂浮的云,山清水秀。隔着车窗,看着这些景色静静入了眼眸,醉了心房。虽然不能站在山顶一览众山小,但却感受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山的秀美水的清澈,似乎听见小溪潺潺的流向远方。
已经是初秋,异乡的城市和天气,早有了一股凉意,初秋也像一个清纯安静的女子,迈着轻盈的步子,款款而来,带着微微的笑意和微微的凉。
然而,一下火车,进入故乡的地界,一股热浪席卷而来。故乡的风“温柔”地拥抱了我,那么热情……
其实,我喜欢故乡的微风,轻轻柔柔,迎面而来,如故乡的人,故乡的情,那份爱,那份温暖,亲切真实而纯朴。
临近家的公路旁边,有卖桃子水果摊,看着新鲜,桃子是从果园刚刚采摘的,水灵灵的,有点像王母娘娘的蟠桃,粉嘟嘟的桃嘴,看着看着,让人垂涎三尺。二话没说,就让卖桃子的大娘给我称一些回家。大娘说,闺女,桃子好吃得很,咱不缺斤短两,还多给八毛钱的。风在耳畔轻轻吹,田野里的庄稼哗啦啦的发出声响。
定神凝望,一望无际的玉米地,整齐的玉米棵棵茁壮,在秋风里守望着丰收的希望,路边的白杨树为他们默默站岗,芝麻节节开着白色的小花,花生铺满了绿色的地毯……故乡的浅秋是一副醉人的画,是流动的水,低吟浅唱岁月之歌,秋之歌。
看看,多一元的,闺女,咱不能让闺女吃亏。我笑了笑,付了钱,忽然想起来母亲来。这个卖桃子的大娘和母亲差不多年纪,和母亲一个村,如果母亲还在,她是否会记得她?我想一定会,毕竟是一个村子的。也想起了姥姥,姥姥门前的石榴树,时光如箭啊,她们都去了远方,不,她们永远在我心里,如故乡的风一样温柔地围绕在我身旁。
回到了家,回到了老院子,记忆的闸门就在一瞬间被打开,所有的旧时光如潮水一样涌来。我仿佛看见妈妈,奶奶从时光深处走来,耳畔似乎听见她们的呼唤……
熟悉的院子,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繁花爬满木栅栏,小草在墙角疯长,蛐蛐知了也在不停地吟唱……我曾以为远方才是我的奢侈,我的归宿和向往。后来,才懂“窗前明月光”有多么苍凉,才知道“低头思故乡”故乡却在远方的心情有多惆怅……
二大娘忙不迭地给我摘她院子里的葡萄。葡萄一串串,有的青,有的紫,如水晶。只是,估计今年天气不好,果树上都生了虫子,我家的也是,核桃树依稀结了几个青果子,枣树上也没有几颗大枣,唯有柿子树,挂满了柿子,但还没成熟,不能吃。你看看,葡萄不少,能吃的不多,我给你摘一些,给孩子吃……
城市喧嚣,风光的表面下,是一张张空虚的灵魂,是人与人之间的冷漠隔阂。是虚幻,是膨胀故事的地方。一座座高楼,怎比家乡的老房子,冬暖夏凉……
若可,就让我的脚步在这里停留,你用四季等我,等我回到你的怀抱,在春暖花开时,数花香,在夜晚来临时,数星朵……风儿轻轻吹,没有悲伤,只有你的温柔拥抱着我的沧桑和苍凉。
“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依着他乡的小轩窗,望着窗外白月光,轻轻地醉一回,梦里再回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