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世林
汉末,南阳宗世林与魏武同时,而薄其为人,不与交。及武帝拜司空,总朝政。从容问宗曰:”可以交未。”答曰:”松柏之志犹存。”即忤旨见疏,位不配德。而文帝兄弟每造其门,必拜床下。其礼重如此。(出《世说》)
【译文】
汉朝末年,南阳郡的宗世林跟死后被谥为魏武帝的曹操,同时在朝作官。宗世林看不上曹操的人品,不与他交往。等到曹操任司空,全权总揽朝政后,很平静地问宗世林:”现在我们可以结交了吧。”宗世林回答说:”我的志向象松柏一样,永远也不会改变的。”宗世林触犯了曹操,与曹操关系疏远,也没得到重用。但是,曹操的儿子曹丕他们每次去宗世林家,都在床前向宗世林行跪拜的大礼,曹操就是这样重视礼仪啊!
祢衡
祢衡字正平,少与孔文举作尔汝之交。时衡未二十,而文举已五十余矣。(出《本传》)
【译文】
祢衡,字正平,年轻时与孔融的交往很密切,达到不分彼此的程度。当时祢衡还不到二十岁,但是孔融已经五十多岁了。
荀巨伯
荀巨伯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友人语伯曰:”吾且死矣,子可去。”伯曰:”远来视子,令有难而舍之去,岂伯行耶。”贼既至,谓伯曰:”大军至此,一郡俱空。汝何人?独止耶。”伯曰:”有友人疾,不忍委之,宁以己身代友人之命。”贼闻其言,异之。乃相谓曰:”我辈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乃偃而退,一郡获全。(出《殷芸小说》)
【译文】
荀巨伯到很远的地方去看望生病的朋友,正赶上胡人进犯这座城市。友人对荀巨伯说:”我就要死去了,你赶快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吧。”荀巨伯说:”我远道而来,就是来看望你的病来的。现在遇到危险我就扔下你走了,这是荀巨伯能做出来的事情吗?”胡兵攻破城池,来到荀巨伯的朋友家,看见荀巨伯说:”我们进到城里后,整座城的人都逃光了。你是什么人?一个人留在这里。”荀巨伯说:”我的这位朋友身患重病,我怎么能将他一个人扔下不管呢?请你们不要伤害他,我愿意替我的这位朋友去死。”胡兵听了这话很受震动,相互议论说:”我们是无义之师,而侵占了有道德修养的国家啊。”于是悄悄退出了这座城市。荀巨伯这种高尚的行为,拯救了全城的居民。
管宁
魏管宁与华歆友善。尝共园中锄菜,见地有黄金一片。管挥锄不顾,与瓦石无异;管读书如故,华捉而掷之。又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者过门,华废书出看;管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出《世说》,明抄本作出《殷芸小说》)
【译文】
魏国人管宁跟华歆是好朋友。一次,他们一起在园中菜地锄草,看见地里有一片黄金。管宁继续挥锄锄草,连看都不看一眼,将这片黄金看作石头瓦块一样;华歆拣起黄金扔到一边去。管宁和华歆,曾经在一铺席上读书。一天,一位头戴高冠的达官乘车从这里经过。管宁照样在那读书,华歆却放下书跑出去看。于是,管宁在铺席上划条线,跟华歆分开坐,说:”你不是我的朋友啦。”
竹林七贤
陈留阮籍、谯国嵇康、河内山涛,三人年相比。预此契者,沛国刘伶、陈留阮咸、河内向秀、琅琊王戎。七人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世谓之竹林七贤。(出《世说》)
【译文】
晋朝时,陈留阮籍,谯国嵇康,河内山涛,三个人年龄相同,彼此非常投合。还有沛国刘伶,陈留阮咸,河内向秀,琅琊王戎,他们七个人常常聚会在竹林下面,尽情地饮酒狂欢,通宵达旦地清谈。人们称他们为”竹林七贤”。
柳芳
柳芳与韦述友善,俱为史学。述卒后,所著书未毕者,芳多续成之。(出《国史补》)
【译文】
柳芳和韦述是亲密无间的挚友,他们二人又都是搞史学的。韦述死后,他没有写完的史书,多数都由柳芳续写完成。
李舟
陇西李舟与齐映友善。映为将相,舟为布衣。舟致书于映,以交不以贵也。时映左迁于夔,书曰:”三十三官足下,近年以来,宰臣当国,多与故人礼绝。仆以礼处足下,则足下长者,仆心未忍,欲以故人处足下。则虑悠悠之人,以仆为谄,凡欲修书,逡巡至今。忽承足下出守夔国,为苍生之望,不(明抄本”不”作”则”)为不幸;为足下之谋,则名遂身退,斯又为难。仆知(时抄本”知”作”昧”)时者,谨以为贺。但鄱阳云安,道阻且长。音尘寂蔑,永望增叹。仆所病沉痼,方率子弟力农,与世疏矣,足下亦焉能不疏仆耶。足下素仆所知,其于得丧,固恬如也。然朝臣如足下者寡矣,明主岂当不察之耶?唯强饭自爱,珍重珍重。”(出《摭言》)
【译文】
陇西李舟和齐瑛的交往非常密切。后来齐瑛官任宰相,李舟还是一个平民百姓。李舟还是常常给齐瑛写信,他认为交朋友不应该因为对方地位高了就不交往了。齐瑛由宰相被贬职到夔州后,李舟给他去信说:”三十三官阁下;近年来,你身任一国的宰相,跟很多朋友故旧断绝了往来。我要按正常的礼仪将您看成当朝宰相,好象亵渎了我们多年的友情,于心不忍;我想以故人朋友与您相交往,又恐世俗之人认为我巴结你。几次想给你写信又停下来,一直犹豫到现在。忽然听说阁下改任夔国,从老百姓的愿望来说,你的出任夔国不一定不是一件好事情;为阁下着想,则是功成名就之后退下来,又让你感到难办。我是很了解当今的社会的,仅写此信表示祝贺。但是君在鄱阳云安,我们相距既遥远又有山水阻隔,两方面信讯隔绝,只好这样永远相望着叹息。我久患重病,领着孩子们种田务农,与时世疏隔,阁下又怎能不跟我也生疏了呢?阁下的平素为人我是知道的,大概得到我去世的消息也会平静对待的。然而朝中向阁下这样的官员很少啊,圣明的皇上怎么不知道呢?最后,只希望你努力,自己珍爱自己,望多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