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译文】
八月份在金河边看到有回鹘【hú】的士兵在弯弓射箭，南飞的鸿雁受惊乱了阵型，四散乱飞，哀鸣不断。
皓月当空的夜晚有只孤雁从（长安）建章宫上空飞过，低沉的哀鸣声径直传到长门宫前。
想来是大雁也知道塞北边关战火纷飞，难道是担心再也不能乘着春风回暖，和小伙伴一起飞回北方家园么？
大雁啊~你也别嫌弃潇湘一带人迹罕至，这里河流边上长着的菰米和青苔任你使用。
这首诗是杜牧被外放到黄州（今湖北黄冈）时所作。
会昌二年（公元842年）八月，北方的少数民族（回鹘【hú】族）南侵，原本住在边关一带的百姓纷纷四散逃离。时任黄州刺史的杜牧听说了这件事十分担忧，因此写下了这首咏物诗。
前四句写南飞的鸿雁受惊四散逃离，后四句安慰大雁可以不用急于飞回北方。看似在写大雁，实则讽刺唐朝的当权者对边关战事视若无睹，不作为。
首联写了鸿雁被乱箭所伤，四散逃离的样子。但并没有说是特地有人射杀，而是因为战火纷飞，大雁被弓弩手的弓箭误伤了。
因为大雁南飞时会排成特定的阵型，所以当队伍中有几只受伤掉下去的时候阵型必然会乱。于是乎“云外惊飞四散哀”就形象生动地描写了受惊的大雁一边慌不择路地乱飞，一边还为同伴哀鸣的样子。
因为阵型已乱，所以就有落单的鸿雁形单影只地从宫殿上空飞过。
秋夜皓月当空，微弱的灯光，冷清的宫殿，孤雁的哀鸣，将颓败、悲凉的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颈联诗人由鸿雁南飞想到了春日里他们还有向北飞回去。可是如今北方战乱，骑兵射手们还在金河一带停留。等到春暖花开的时节，这些大雁究竟能不能回去呢？
这里的“春风”对大雁而言是生机勃勃的春天，而对那些本来居住在边关的百姓而言是当时朝廷的政策：
这股“春风”到底何时能把这些百姓送回他们的家乡不得而知。
于是诗人在尾联安慰鸿雁“莫厌潇湘少人处，水多菰米岸莓苔。”潇湘一带虽然地广人稀，但河畔长满了大雁的食物（菰米和莓苔），不如就在此定居下来吧。
诗中看似句句在写大雁，但事实上句句都在关怀百姓。
全诗富有想象力，细腻含蓄又清新自然。通篇运用比兴的手法，用大雁象征流离失所的百姓，借诗安慰他们的同时也是对当时朝廷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