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悬崖上的记忆

自从人类诞生以来,人类就有了思想,产生各种思想的基础就是对各种图腾的敬仰和崇拜,以维护人的精神支柱和生活动力。

柴胡店镇一个充满人文气息却又遍布传奇色彩的原生态之地,有殷周时期古遗址、皇姑坟、古驿道、唐摩崖石刻和老君庙、老北宫、玉皇阁、吕祖阁寺庙建筑群,以及古石寨、万亩梨园等名胜古迹。 黄连山生态风景区内的观音阁的唐代摩崖石刻,虽然历经千年的风剥雨蚀,那惟妙惟肖的造型,精致优美的线条,仍叫我们惊讶和叹服。

观音阁紧靠老君山,依山而建,原来的围墙山崖都已倒塌。我们顺着一条小道,趟过绿藤野草,向观音阁攀去。观音阁以块石垒砌,高15米,宽8米,盲窗2孔。门额题有“观音阁”三字,上年款署万历己未年(1619年),下款题为泰兴三立,属万历重修时的题记。迹象表明此阁原为唐代佛窟,明朝万历年间围窟建阁留存于今。

立在山崖的建筑虽然历经沧桑,仍能看出昔日的辉煌。观音阁内圆雕石刻观音坐像高1.6米,头部残缺,长裙曳足,右屈膝左垂足坐于龛中,龛右壁附刻圣水瓶。观音坐像身着褒衣博带,项挂璎珞,圆肩修身,衣纹简练丰满,透露出肌体的弹性感,皱折密集流畅,下边角起翘翻卷若迎风飘拂。石刻流畅自然,表现出含蓄而又写实的立体感,庄重丰满,姿势优美。

虽然这座石刻观音残缺不全,消失的头颅、残断的手臂和风化的躯体,仍能看出造型之准确、雕刻之精细,当属石雕中的精品,显现出了当年的大唐风韵。看到这里不时让我感叹,历朝历代保佑过多少信男信女、普度众生的观音菩萨,连自身都没有保住,真让人感到难以理解和困惑。

观音坐像左侧附刻两列高浮雕,分布于凹龛之内。龛上长105厘米,下长130厘米,呈上窄下宽形状。浮雕分上下两列,上格左刻有唐三藏勒马驭经图。题榜曰:“观音菩萨,命唐三藏取经回来”,纵20厘米、横12厘米。下格浮雕纵约60厘米、横18厘米,僧俗造像七尊,头面全部残损。还附刻了一尊宝象图,高53厘米,宝象似行走状,自然逼真。

像右侧石刻一列两格,纵72厘米、横178厘米,造像六尊高浮雕,上格四尊,像高53厘米,两像间有题曰:“持诵经论沙,功德主僧永深”。下格像高50厘米,两尊中题有一“蛮”字。近龛沿像旁题榜:“天王献宝”四字。窟顶端题有:“崇宁四年(1105年)记,施主任宏□人左立”,十三字中一字残缺,应当为北宋时期的修缮题记。

观音阁周围群山怀抱、悬崖壁立。据说原为四进院落,庙宇很多。观音阁最后一代主持道人谢明君,他白发长须有道骨仙风之风韵。在70年代初期看到观音阁的雕刻被毁后感觉回天乏术,便将一壶烧开的沸水倒入自己的口中喝了下去,结束了自己八十岁的生命,只留下闭关的修仙洞和一处山泉。在观音阁前一位老太正手提水桶,从远处往观音阁下的菜地提水,齐刷刷的二分麦地已被刚刚浇过灌浆水。老人正在新栽几颗茄子,老人说现在虽然九十一岁,仍然耳不聋眼不花。老人说过去观音阁香火很旺,周围几百里的乡亲都上这里来烧香磕头。

山岚徐来,花草自舞,山坡空旷,山野人稀。看着一处处吟唱在野花和瓦砾中的断墙残壁,我们惊叹着古人的艺术成就。想想当年,这里阁楼相连,院落拱卫,晨钟暮鼓,香火繁胜,善男信女往来不绝,该是多么热闹!建国后破除迷信,楼阁渐渐倒塌,如今老君院村搬迁山外,止有杂树荒草向游人诉说凄凉,世事的变迁令人感慨啊。

柴胡店观音阁记载着一段段辉煌的历史,书写着一代代人的信仰和追求,为后人了解当时社会生活的情况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是一笔极其珍贵的雕刻文化艺术遗产。在惊叹她的艺术的同时,看到当前仍在风剥雨蚀中,这不能不让我们感到惋惜。好在这里已成为风景区,相信不久的将来这一千年的雕刻艺术一定会受到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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