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国传统诗歌体裁之一,五言绝句源于汉代乐府诗,成熟于唐代。它体制短小,语言精炼,全篇仅二十字,却能以小见大,以少总多,表现十分丰富的内容。在唐代文坛,擅长五言绝句的诗人非常多,而且经典颇出,例如王维的《鸟鸣涧》、李白的《静夜思》、王之涣的《登鹳雀楼》等。
事实上,作为一种十分考验诗人创作水平的诗歌体裁,五言绝句在唐代文坛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在世人眼中,素有“诗圣”之称的杜甫虽然是以律诗出名的,但是他的一些绝句也写得很不错,备受后人推崇,流传千古。
如今天笔者要和大家分享的《绝句二首 其一》就是杜甫最美的一首五绝,也是唐诗中描写初春景色最美的一首五绝,短短4句,一句一景,惊艳了千年时光。让我们走近它: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在后人心中,杜甫虽然是与李白并称的一位著名诗人,但就个人命运来说,杜甫却要比李白坎坷曲折的多。相比于李白而言,杜甫大半生都处在失意与困顿中,四处飘零,寄人篱下,很少有舒心的日子。唯有在四川成都郊外的杜甫草堂居住时,诗人才过上了一段安稳的生活。
公元764年春天,好友严武再次镇守蜀地,杜甫终于结束了将近两年的漂泊生活,又回到草堂居住。不久,严武表荐杜甫为检校工部员外郎,做了他的参谋。对杜甫而言,这段日子虽然仍旧是寄人篱下,但生活稳定,还有足以维持生计的收入,真是无异于世外桃源一般。这首五言绝句就作于此时。
古代文人多数诗画兼备,所以很多人都喜欢“以诗为画”,这首五言绝句亦是如此。整首诗极富诗情画意,就如同四幅美丽的图画一样,一句一景。诗作首句“池日江山丽”从大处着墨,粗笔勾勒出了一幅阳光照耀,天地间一片绚丽多姿的初春景物图。“迟日”即春日,指初春的阳光,统摄全篇。
第二句“春风花草香”,紧承前句,进一步从大处描写春色。春风和煦,百花盛开,芳草如茵,处处飘荡着浓郁的芳香,真是一片明媚的大好春光。在这一句中,诗人只是将春风、百花、春草以及花香简单地排列在一起,却达到了一种宛若天成的意境,让人身临其境,如沐春风。
诗作第三句“泥融飞燕子”开始具体地描写春景。春天,万物复苏,景物众多,诗人却选择初春最常见的,也是最富有特征性的景物来描写,那就是冬去春来的燕子。春暖花开,冰雪融化,土地肥沃,作为春天的使者,燕子又飞回来了。它繁忙比飞来飞去,衔泥筑巢,给春天带来了勃勃生机。
第四句“沙暖睡鸳鸯”由上句的动态描写转到静态描摹。春天,阳光普照,气温升高,所以河边的沙地也变得温暖起来。一对对鸳鸯鸟似乎是在享受这份温暖,静静地卧在在溪边的沙洲上。其中,“沙暖”一词与首句“池日”互相呼应,因为“迟日”导致沙暖,沙暖才引来鸳鸯。
在唐代诗坛,这首五言绝句并不是最经典的诗作。即使对杜甫而言,它也不是最好的作品。然而,对当时的杜甫来说,诗作中所描写的生活却是最美的。诗人经过“一岁四行役”、“三年饥走荒山道”的奔波流离之后,在友人帮助下得以在草堂度过一段安适生活。于杜甫而言,此时的生活就如诗中所描写的春日一样,美好,欢欣,充满生机。